●腐向,屠苏酒×饺子,神医组
●我流屠苏酒和饺子
●是刀预警一下
●最近沉迷游戏了_(:з」∠)_
●不过更新变慢这件事是不可逆的(??)日更的话我快没梗了_(:з」∠)_
●真·起名废,写完了居然不知道该叫什么
●总之……食用愉快(?)
●顺便……观看可搭配bgm《明年今日》←是夹带私货没错了
●角色属于食物语,ooc属于我
【运气】
屠苏酒偶尔会失眠。
那个时候他就会想起那个白色的身影,想起他红色如落日余晖的双眸,想起他总是弯着的嘴角,以及总是带着上扬尾音的“屠苏~”。
正因为总在失眠的时候想,夜晚也就变得格外快,稍不留神就有一丝光亮从地平线的地方刺破天空,穿透窗户照进房间来。
屠苏酒索性转过身去,背对着阳光升起的方向,手指揪着白色的床单,始终未能入眠。
第一次知道饺子是从恩师的口中听到的。
那个时候的饺子还不叫饺子。
身为同个时代的医师,对于张仲景的名号华佗自然也是听说过的,在研读了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后华佗对于这位一直没有见过面的医师对于寒症的研究表示敬佩。
也就是那个时候,屠苏酒知道了“祛寒娇耳汤”这样一种治疗寒症所用的药方名。
跟在华佗身边的二徒弟屠焦年岁尚小,化形的时间也短,对于食魂的认知除了自己之外也没有了,所以那个时候他总会偷偷地好奇这个“祛寒娇耳汤”会不会也像他一样化作人形,来到发明自己的人身边。
既然是祛寒,那一定是一个很温暖的食魂——温暖?要如何才能让人觉得温暖?
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藏在发丝间的红色头绳,就连屠苏酒都没能意识到的,他开始在脑子里构建这个食魂的模样。
而这所谓的构建在后来的屠苏酒眼里看来基本算得上是因为无事可做而开始胡思乱想的足以和“脑子有问题”所挂上钩的举动。
——如果要说温暖的话,那必然是阳光给人带来的感觉了吧,所以,会是以嫩黄为主的食魂吗?
之后的思考被师兄的呼唤所打断,对于这个未曾见过面的食魂的想象也就不了了之。
想来这似乎也算得上是某种程度的命中注定。
为何那样多的食物中他只觉得这“祛寒娇耳汤”可能会化作食魂?偶尔想到这里屠苏酒就会不自觉地叹气,为自己之后所栽下的孽缘。
第二次又听到这个名字,是在跟着孙思邈的时候。
因为恩师华佗的死去而逐渐被人遗忘的屠苏酒在几近消失时,是被后人称为药王的孙思邈重新将他推广开,充盈的魂力使得他获得新生。
虽说因为华佗的死去而对这个黑暗混沌的人世已不报任何希望,但本着对孙思邈这位医师的感谢——的确,屠苏酒曾有一度希望自己能够死去,不被任何人记住,就这样消散在人世间。这样多好,人世的混乱邪恶与他无关,人类的生老病死与他无关,因为不被任何人记住也不会有人为此伤心难过。
可心底总归有那样一丝的不甘,如果就这样死去,那么因为死在狱中而几乎没留下什么著作的恩师华佗留在人世的牵绊是不是就会断裂。
所以屠苏酒对于孙思邈是怀着他不曾对孙思邈说过的感谢而留在他身边的。
也正是这个时候,屠苏酒再次听到了很多年前他曾自己模拟过面容的那个食魂。
“偃月形馄饨”。
世人是这样称呼的。
屠苏酒犹记得那是被后人称为唐高宗的李治在位的显庆四年,被邀入宫中的孙思邈同朝廷内的大夫一并写成《唐新本草》的那年。
被安置在鄱阳公主旧宅的孙思邈根本没有注意到宫里热闹的气氛,正埋头于那即将完成的药典。
正值临近元旦之时,宫中也忙乎起来,到头来只剩孙思邈身边的助手屠苏酒闲了下来,在宫中闲逛。
“对了,你有没有听说最近皇宫附近出现了一个白发郎中?”正在公主旧宅附近扫雪的仆从这样问道,另一个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你也听说了?”
“听说医术高超并且还不收报酬。”
“这个到没听说过,不过不收报酬吗?不会是什么招摇撞骗的吧?”
“没呢,我还听说啊,他去过的地方疫病都消失了。”
“真的假的?”
“还有传闻说他是张仲景的后人。”
“张仲景?那位医圣?”
“对,就是他。因为他们都说这个白发小医仙啊,煮的一碗祛寒娇耳汤和那张仲景留下的药方是丝毫不差啊。”
“假的吧?暂不说那医圣还有没有后人,他的药方现在还有没有人知道都是个问题吧?”
“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听说那祛寒娇耳汤,就是现在的偃月形馄饨。”
“被你这一说,我都有点想吃了。”
“行啊,不是元旦将至了吗,就煮个偃月形馄饨庆贺一下吧。”
…………
听着两位仆从扫得越来远,靠在粗壮树干后偷听的屠苏酒抬头看向早已被积雪压的低沉的树枝。
白发小医仙。张仲景的后人。祛寒娇耳汤。
突然地,屠苏酒想起了那个恩师还在的日子,想起了那幼稚地构建着从未见过面的食魂的自己。
原来,不是嫩黄色的吗,是白色的啊。这样想着,屠苏酒的眼神钉在白如云朵的积雪上,原来,真的也是食魂啊。
再之后听到饺子的名声时屠苏酒已经因为稀薄的魂力而只能以轮椅代行,早已躲进青丘的屠苏酒只能从自家门童的嘴里听到些许外面的消息。
比如已经是清朝末年,比如什么战争四起,比如什么外来国家带着枪支大炮冲进来。
比如神秘的白发医师所到之处枯木生芽。
“自称姓焦,别人都唤他一句焦医师。”门童一边收拾着刚刚从药园中收回来的草药一边跟屠苏酒说着,“师父对这个焦医师有兴趣?”
“好好做事。”屠苏酒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门童的问题,“不要关心这些东西。”
他的确是在意这个食魂的,从一千多年前开始。
就像是冬日里被积雪所覆盖的泥土中掩埋着的种子,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破出土地,却是因为未化的积雪始终不曾注意过。
屠苏酒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个千年来从未见过面的白发食魂已经被他放在胸口中那颗尚在跳动的心脏里的某个角落。
这件事后来总是被饺子拿出来说。
“原来屠苏一直都这样在意老夫啊~”话说的云淡风轻,如同他带给人的感觉般,轻飘飘地像云,唯有那张脸上带着的微笑让屠苏酒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存在感。
屠苏酒是有后悔过给饺子说了自己从一千多年前就开始注意他的这件事,给饺子留了个把柄天天在那里念叨着。
“因为老夫很开心啊~”他额前的发过长了,险些将他笑得弯起的眉眼藏住,他提着那只不离身的药箱,轻巧地朝前踏了一步,站在屠苏酒身前的位置,“在不知道的地方,有一个人一直在关注自己,这难道不是件令人开心的事情吗?”
屠苏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面前这笑眯眯的饺子,因为他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还未进入青丘前,关注他的人都是求他治病;进入青丘后,也没有多少人能记得他。
但屠苏酒还是点了头,虽然这的确算不上是个明显的同意:“或许吧。”他的声音很轻,与平常背错草药名而对着少主口吐芬芳的他完全不同。
一定是因为那天的阳光太好,给面前面对着自己的饺子周边都镀上了一圈虚幻而飘渺的光芒所致,否则自己怎么会给这样无聊的问题一个答案。
至于后来又是为什么给饺子编了条手链屠苏酒也记不太清,唯一能在存了上千年记忆的脑海中能够一瞬间找到的,是将编好的花手链戴在饺子手腕上时他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后的蠢样。
“不愧是能够催生草木的屠苏,”那条手链在饺子的手腕上待了很久,“这么久了上面的花都没枯萎呢~”
直到饺子消失的时候,花瓣依然在被编成手链的绿色细藤蔓上绽放地正好。
那很可笑。
一个重伤的医师为了救另一个重伤的医师而舍身挡住食魇的奋力一击。
消失这个概念第一次那样清晰地展现在他们这些食魂面前。
屠苏酒甚至没能抓住面前依然笑眯眯的白发医师的衣角,金黄色的碎光就消失在空气中。
这不应该,和空桑少主签订了契约的他们是不会消失的,即便被食魇打到重伤直至昏迷,他们都是不会消失的。
——因为空桑管理司那边出了问题。
最后从一脸抱歉的少主口中得到这个回答时,所有人都看得出屠苏酒黑得如同锅底的脸色。
让站在少主身后的鹄羹都在犹豫着要不要挡在少主身前以防屠苏酒突然控制着草药将少主扔出去
“他们说会补偿的。”挣扎般,少主艰难地吐出这样一句话,“说是会再补偿一个满级满花的饺子爷爷,所以……”
所以师父你也不要担心。
这也是在另一个饺子来到空桑时屠苏酒是被第一个通知到的食魂的原因。
但他显然不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准确点说,他甚至没能来到标准意义上的现场。
他不过是坐着轮椅,在十米开外望着被众食魂围在其中的饺子一眼就离开了。
虽然他不良于行眼神却没有丝毫问题,也因此他才能准确地看到那个饺子抬手轻抚年幼食魂的脑袋时从衣袖中露出的一截手腕。
——那里空空如也。
同样的面容、同样的语气、同样的装束,甚至连笑起来时眉眼的弧度都是相同的。
可依然不是那个饺子。
不是屠苏酒关注了一千多年的、之后终于在青丘中见到面的、并最后在空桑中确定了关系的那个饺子。
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三夜的屠苏酒终于出门时,隔壁新住进来的饺子一脸担心地看着他:“屠医师,身体还好吗?”
“很好,还活着,不用担心。”屠苏酒对着饺子稍稍点了个头,随后驱着轮椅朝着后山而去,手中紧握着的,是关在房间的三天里重新做成的、没有被人看到的花手链。
屠医师。
无论想要如何欺骗自己,屠苏酒还是能瞬间分辨出这个饺子和那个与他同床共枕过的饺子的不同之处来。
跪在地上,用手一点点挖着后山上的地,直至挖出一个能够将花手链完全放在其中的坑,屠苏酒又用手将挖出的土一抔抔盖回去。
不会再有了。屠苏酒清楚地知道,于是他笑了出来,发出了他自诞生以来从未有过的笑声来。
甚至连从眼角滑落的湿润也没能发现。
有着轻微洁癖的屠苏酒跪坐在地上,挖过土的双手沾满泥土,他低下头来,天生淡漠的双眸中含着倾其一生的温柔:“笨蛋。”
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你,竟花光所有运气。
——the end——
●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你,竟花光所有运气:出自陈奕迅《明年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