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权】距离
●康权
●一直在白嫖tag,交一次党费
●清水短篇完结
●ooc属于我
【距离】
“……可爱的小松鼠。”
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会回荡着之前录制网络春晚时朱广权的这句话来,康辉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更让他无奈地是,这句话总会伴随着当时朱广权的表情一起出现。
大张的眼睛里满是戏谑的神情,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丝毫不把加班二字放在眼里的模样,说到“松鼠”时嘟起的双唇让康辉忍俊不禁,差点儿要在舞台上笑场。
还说自己调皮,也不看看调皮的到底是谁。想到这里,康辉翻了个身,顺便看眼手腕上的表,时针与分针摆成了两点的模样。不早了,康辉再次闭上眼,该睡了,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一边哀嚎着,手上却是没丝毫动作,只是用一如既往地笑容看着康辉给排的班。
“哇哦,康主任真是一点不手软呢。”一边的文静听到了朱广权的哀嚎后也过来凑了个热闹,“汪洋大海般的工作量呢。”
“是我太天真了,万万没想到我们可爱的小松鼠居然是切开黑?”笑着打趣康辉,朱广权的手指在属于自己的班上滑动着,“也不知道这样辛劳的工作后有没有像汪洋大海一般的奖金可以拿呢?”
“哎,奖金这事儿呢——”好听的播音腔将尾音故意拉长,嘴角噙着温和有礼的笑意。
总是这样,朱广权凑到康辉跟前:“奖金——”康辉总是这样,明明是在和大家开着玩笑,却总是保持着一段距离。
就好像有人在他身边画了个圈,他踏不出来,也没人踏得进去。
“奖金这事儿呢,我本来还想求助于小朱。”康辉伸手拍了拍凑到自己眼前的人的肩膀,看到他表情一瞬间的呆愣差点儿没直接笑出声来,“最近猪肉价格不是依然高居不下……”
“康主任!”朱广权伸手轻轻拍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摆出一副受伤的表情来,“没想到我在康主任眼里只是工具人吗,我好难过啊。”
康辉都快相信了,朱广权皱起的眉头搭配上他抿起的双唇,看起来似乎真的被康辉的话伤到一般,若不是他那双藏在眼镜后熠熠生光的双眸。
康辉差点儿就相信了。
“好好工作,”康辉抬起刚刚被朱广权轻轻挥开的手,在那刺猬般的头上揉了揉,“奖金不会少的。”
看似根根竖立的头发,触感却是如同仙人掌刚刚生出的刺一般,稍硬,却不扎人。
“喂!康帅!发型发型!造型师要骂我了!”
关上门的时候康辉还听见里面传来的朱广权的不满,低下头抬手掩住嘴角即将绽开的笑意。
朱广权一点也不了解康辉。
若要说康辉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甚至生日身高血型,他的确可以不用思考地脱口而出,但是——但是除此之外的东西呢?
拇指在刻的差不多的青田石上摩挲着,另一手握着刻刀,思绪却不知飞到何方。
这些章,全是朱广权刻的。
想到这里,康辉无法克制自己的开心,在镜头面前一向完美的表情控制此刻也快要崩盘。
他是欣赏朱广权的,欣赏他的才华,也欣赏他的勇气。
可是这份欣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味儿的?或许是舞台上当他将手搭上那瘦削后背时那人惊讶瞪大的双眼看过来时,又或许是主持人大赛他说着“和我纵容不纵容没关系”时那人故意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再或许是更早的以前,那个人第一次进入新闻部,比起同期无措新人更加自信地看着自己的模样。
他也的确,是自己杀出的一条血路。
候人兮猗。
刻下最后一刀时,郁结在胸口的浊气也一并吐出。
打个样看看吧。这样想着,朱广权却是迟迟没能动手,仍将这枚已被他捂得温热的青田石翻来覆去地打量着。
为什么会要刻这个呢?
朱广权自然也是知道这四个字的意思的。
出自《吕氏春秋·音初篇》,中国有史可考的第一首恋歌。全文短到只有四个字,且这四个字中还有一半是语气词。
候人兮猗,候人兮猗。
康辉究竟是候哪个人呢?
叹口气,朱广权决定不自寻烦恼了,将刻好的章收进盒子里。不管怎么说,这个章完成了,等送货上门就行了。
管他康辉候的是谁。
——反正也不是自己。
雪来的毫无预警。
下了班的朱广权站在窗口望着外面已经黑黢黢的天,在北京夜晚的灯火辉煌下,原本应该是纯白无暇的雪花也沾染上了一丝烟火气。
手中捧着的氤氲萦绕的水杯似乎成了这寒夜中难得的温度来源,手指紧紧贴着杯壁,可怜的像蜷缩于雪地的蛇。
“在看什么?”低沉儒雅的播音腔在耳侧响起的时候,朱广权差点儿没吓得把手中捧着的水杯扔出去。
“……康主任?你吓死我了!”嘴上这样说着,紧绷的肌肉却是慢慢放松下来。
只是这样安静地站在彼此身边,安心感就能从脚底涌上来,充斥四肢百骸。
“下雪了。”康辉转头看向身边专注地望着窗外的人,嘴角是自己都没能意识到的宠溺笑容。
“嗯,下雪了。”像是受到冥冥中的指引般,朱广权也回过头去看站在自己身边的人。
汹涌澎湃的潮水劈头盖脸的涌来,压的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朱广权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何会苦苦纠结于康辉让他刻的那四个字。
正是因为太在意,才会装作不在意。
“今晚的天好明朗啊。”这样说着,朱广权却没有移开视线,目光灼灼地盯着康辉那双清澈温柔的双眸,“连月亮都看的一清二楚呢。”
“嗯,”康辉嘴角的笑意更深——那使得他看起来不再那么遥远,这样的笑让朱广权有一瞬间都快误认为他们之间的距离被谁给抹去了般——好听的声音从康辉口中流出来,像是条沉稳流淌的河,“今晚的月色真美。”
又是哪里学的?朱广权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等到这句话确确实实传达到脑海里的时候,好多问题在脑袋里爆炸开来。
康辉知道这句话应该用在什么场景吗?康辉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康辉什么时候又网上冲浪了?不对这是冲的哪年的浪?康辉……
是认真的吗?
他自然是认真的。
就连段子玩笑都说的那么正气凛然的人什么时候不认真过了。
是什么时候做出这个决定的呢?看着面前因为自己的话而呆愣住的人,康辉无奈地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示意他跟着自己过来。
或许是因为当时他的那句“这不是白头发,这是雪没化”,他们都不小了,还有多少个十年能够挥霍?
关门的时候将跟着自己进来的人锁在自己和门板间。
距离被缩的无限近。
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那个……”朱广权有些无措,眼神四处乱飘,“啊,对了,那个章子唔……?”
段子手也有这样无措地时候吗?
不能给他说话的机会,不然就会喋喋不休起来。
索性就堵起来。
呼吸交缠在一起。
刚刚喝过茶的舌尖舔起来还带着茶叶的微苦。
距离变成了负数。
自己是否踏进去了?那个不知被谁圈起来的圆。
摩挲着对方的唇瓣,康辉轻声道:“是你。”
候人兮猗。
等的人是你。
——the end——